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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5章 盐潮笺·芽语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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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碎瓦铺在陶盆底,上面垫上稻草,再把稻种倒进去,黄了的芽尖竟慢慢转青了。妹妹把鱼罐放在陶盆边,罐里的鱼游得欢实,尾鳍拍着水,溅起的水珠落在芽尖上,芽竟轻轻抖了抖,像在回应。“它俩好像认识。”妹妹笑着说。

惊蛰那天,徐老人说该撒种了。众人扛着陶盆往盐田去,冻土已化透,土面泛着潮,踩上去能印出脚印。萧凡刚把稻种撒下去,弟弟突然喊:“哥你看土里头!”他扒开浮土,见土里埋着个小竹牌,牌上刻着“疏撒”二字,牌边还压着根细竹棍,棍上绑着片稻叶,叶尖指着盐田东边。

“是老盐工留的撒种记号。”徐老人蹲下来看,“东边土肥,撒密些;西边土薄,撒疏些——这竹棍指的就是疏密的界。”他让萧凡按竹牌的记号撒,撒到东边时,鱼罐里的鱼突然往罐壁撞,像在提醒什么。萧凡扒开东边的土,发现土里埋着块盐晶,晶下的土比别处咸——撒密了稻苗会被咸死。

“这鱼比咱们懂盐田。”老张扛着锄头过来笑,“去年除虫它指虫窝,今年撒种它指咸土,真是盐田的活记号。”徐老人也跟着笑:“不是活记号,是它在盐田待久了,知道哪块土适合稻苗长——老盐工们养它,就是为了让它帮着看这些咱们看不见的事。”

撒完种,徐老人把竹牌插在田埂上,牌上的“疏撒”二字对着盐田,像个路标。“得在抄本上记下来。”他从怀里掏出抄本,在新的一页写下:“立春稻种先醒,陶盆铺瓦垫草催芽,鱼苗辨土咸疏撒,记于芽语。”

过了十天,萧凡去看盐田时,土面冒出层嫩青,稻芽顶破土钻了出来,齐刷刷的像铺了层绿绒。妹妹蹲在田埂上数芽,数到双芽种时笑了:“这颗长了两根杆!比别的高半寸呢。”

徐老人坐在田埂上晒暖,抄本放在膝盖上,风吹得页角沙沙响。“这芽语啊,就是盐田的春信。”他指着稻芽,“老盐工们留下的竹牌、碎瓦,不是死东西,是怕后来人撒种时出错——知道稻芽怕潮,就铺碎瓦;知道土有咸淡,就留竹牌,这些都是跟盐田磨出来的心思。”

萧凡望着盐田,日头洒在稻芽上,芽尖泛着光,风一吹,芽叶轻轻晃,像在跟人说话。鱼罐放在田埂边,罐里的鱼贴着罐壁,尾鳍上的环纹映着稻芽的绿,竟泛出层浅青。他突然觉得,所谓传承,不只是记着老法子,是能看懂盐田的春信——稻芽什么时候醒,土哪里咸哪里淡,鱼的动静在说什么,这些都藏着盐田的脾气。

弟弟突然喊:“哥!鱼又长新纹了!”萧凡走过去看,罐里的鱼尾鳍上又多了道浅纹,新旧环纹叠在一起,像串小翡翠。“等稻苗长到半尺高,就把它放回卤池去。”徐老人说,“它帮咱们催了芽、撒了种,也该回自己地方了。”

春风带着卤水的香掠过盐田,老卤池边的碎瓦轻轻泛光,像在应和。萧凡知道,这故事还长,等夏天稻抽穗时,说不定盐田的哪片叶又会留记号,是老盐工们的叮嘱,也是这盐田自己的心思——只要有人懂这芽语,这盐田就永远长得出好稻,一辈辈传下去,不停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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