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35章 山路寻人（2/2）

南边的核桃林小路更难走，枝桠纵横交错，地上落满了厚厚的枯叶，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。周美丽走在中间，手电筒的光来回扫着地面，眼睛瞪得溜圆，生怕错过半个脚印：“大伙仔细点！老舅妗子走得慢，说不定就在前面的石头上歇着呢！”

中间的溪沟路最险，岸边的泥土软得像烂泥，稍不留意就会滑进溪里。许前进走在最前头，手里的竹竿往泥里扎得实实的，一步一步挪着，嘴里不停地喊着“老舅”“妗子”，声音裹着风飘出去，却只有溪水“哗哗”的声儿回应他。

荆棘划破了裤腿，树枝刮得脸颊生疼，可没人停下脚步。十几道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拉成了线，像十几盏希望的灯，在崎岖的山路上一点点往前挪。许前进时不时看眼手机群，除了各组报位置的消息，再没别的动静，心里的焦虑像潮水似的往上涌——天越来越黑，山里的温度降得快，老舅妗子身上就穿了件薄外套，要是冻着了可咋整？

就在这时，手机“叮咚”响了一声，群里弹出小猴子的消息：“前进哥！我在前面的破土地庙看见光了！好像是手电筒的光！”

许前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，手指飞快地回复：“具体在哪儿？我们马上过去！”

“北边石板路再走两里地，就是那座只剩半扇门的土地庙！光就在庙里闪！”小猴子的消息紧跟着发了过来。

许前进立刻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喊：“快！去北边石板路的破土地庙！小猴子看见光了！”

说完，他带头往北边跑，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，可他顾不上这些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老舅妗子一定在那儿！

其他两组人也看到了群消息，纷纷朝着破土地庙的方向赶。没一会儿，所有人就聚到了一起，朝着小猴子说的方向跑。远远地，就看见那座破庙的轮廓里，真的有一点微弱的光在闪，像黑暗里的星星，小小的却很亮。

“老舅！妗子！”许前进第一个冲过去，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，就看见老舅和妗子坐在庙里的石台上，老舅手里攥着个快没电的手电筒，光忽明忽暗，妗子靠在他肩上，脸色有些发白。

“前进？你们咋来了？”老舅看见他们，惊讶地抬起头，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，光扫过众人的脸。

许前进赶紧跑过去蹲下，握住老舅的手——冰凉冰凉的，还带着潮气。他又急又心疼：“老舅！你们咋跑这儿来了？表弟他们都快急疯了！我们找了你们老半天了都！”

妗子勉强笑了笑，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：“俺俩想着听戏的地方不远，不想麻烦你们接，就自己走……谁知道越走越偏，天黑了，就躲进这庙里了……”

“你们这是逞能！”许前进又气又心疼，赶紧脱下自己的厚外套，裹在妗子身上，“走，我们接你们回家！表弟还在村口等着呢，我赶紧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！”

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老舅妗子起来，二懒从包里掏出两个白面馒头，又拧开水壶递过去：“前进他老舅妗子，先吃点垫垫，咱们慢慢走，不急。”

老舅接过馒头，手都在抖，眼眶红得像染了霜的柿子：“麻烦大伙了……这么晚了，还让你们跑这么远的山路……”

“前进他老舅您说啥呢！”二懒拍了拍他的背，语气热乎，“咱们都是一家人，您丢了，我们能不找吗？”

手电筒的光又亮了起来，这一次，不再有寻找的焦虑，只裹着归程的暖。众人围着老舅妗子，慢慢往山下走，脚步声、说笑声在山谷里荡着，连原本硌脚的石子路，似乎都变得软和了些。

许前进走在最后头，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影，心里暖烘烘的。他掏出手机，给表弟发消息：“找到老舅妗子了，都没事，我们正往回走，你别担心。”

没一会儿，表弟的消息就回了过来，后面跟着好几个哭脸的表情：“谢谢表哥！谢谢大伙！我爹我娘在你们那我也就放心了！”

许前进笑着收起手机，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——虽然夜色浓得像墨，可那点点星光，还有身边的人影和脚步声，都让他觉得踏实。他知道，只要人心齐，再黑的路，也能走出光亮来。